“父慈子孝家和睦,廉洁为官人称颂。化行乡党淳风俗,人过程门肃起敬。”这是人们称赞二程清廉家风的诗句。二程,即北宋程颢程颐两兄弟,是宋代理学的重要奠基者。程氏兄弟于北宋明道年间出生于黄州府黄陂县城西草庙巷程乡坊思贤堂,也就是今天武汉市黄陂区文教巷42号。
《程氏家训》中“躬事廉俭”四个字,滋养出了程遹、程珦、程颐程颢祖孙三代廉吏。
北宋初期,程遹来到黄陂任县令,在黄陂定居。程遹除了在衙内办公外,经常走出衙门,走到田间地头,体察百姓疾苦。程遹能与民同甘共苦,下田插秧耕作,减免贫者赋税。程遹惩治恶霸,重用廉吏。在程遹任职期间,当地百姓安居乐业,他更是拿出俸禄,用来周济贫穷的百姓和亲戚。
程遹45岁卒于任上,去世时家无余资,无力将其灵柩运回洛阳老家安葬,只能借钱薄葬于黄陂。当地百姓十分感念其恩德。
程遹的儿子程珦秉承了父亲清廉为官的优良作风,任江西吉州庐陵县尉时,宰相刘沆的亲属拖欠税款无人敢管,程珦不畏权贵秉公执法,将其逮捕入狱,并追回欠款。刘沆知道这件事后,不但没有怨恨,予以追究,还写信称赞程珦公正高洁。程珦去世时,朝廷为表彰其清节,专门赐帛二百匹。
有这样的祖父和父亲,程颐程颢二人自小受清廉家风熏陶,继续书写着程氏清廉故事。哥哥程颢十岁时就会写诗。有一次母亲给他讲晋代廉吏吴隐之的《酌贪泉》,说的是吴隐之路过石门时,见到一处泉水,当地人叫贪泉,一般官员是不喝的,因为只要喝一杯泉水,就会贪千金。吴隐之却喝了,还写下一首《酌贪泉》,表示只要自己清廉正直,喝了贪泉之水也不会成为贪官污吏。程颢读了诗后有感而发,也写了两句诗:“中心如自固,外物岂能迁。”意思是只要心中意志坚定,就不会被外界所诱惑。一个十岁的孩童,能写出这样深刻的诗句,透露出未来成为思想家的潜质。
程颢入仕为官后,把“视民如伤”作为座右铭。他曾担任扶沟知县,恰逢内侍王中正到各地按阅保甲制度。此人权势显赫、骄奢淫逸,沿途所经州县官府,无不破费巨资来接待他,出城设帐摆宴迎送自不必说,宴席上的佳肴尽是山珍海味。
扶沟也在王中正巡行途中,程颢会如何接待他呢?程颢表示扶沟县贫穷,又值青黄不接,百姓生活艰难,怎能破费钱财、劳苦百姓去迎接王中正呢?倘若他来了,我有一副青帐,他想用就可以拿去用。王中正被程颢之言所慑,不敢妄动,绕行扶沟,而程颢清廉正直的美名亦传于天下。
弟弟程颐同样秉持程氏清廉正直的家风。程颐很得司马光的赏识,他认为程颐“力学好古,安贫守节,言必忠信,动遵礼法”,朝廷任命他为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力辞。后来程颐又得举荐,担任崇政殿说书一职。这说书可不是在街头摆一个摊子,向听众说书,而是为君王讲解儒家经典的道理。他特别重视一个人每天主要接触的是哪些人,是君子多些,还是小人多些,因为久而久之,“气质变化,自然而成”,所以平时就应该多与君子同行,而勿与小人为伍。
在此期间,两位同僚意外发现程颐的妻子不是命妇。命妇是获得朝廷封号的妇女,可以享有各种仪节上的待遇。同僚劝他去为妻子请封,程颐再三拒绝,表示自己本是寻常布衣,朝廷请他来讲书,他已请辞多次,现在哪里再有为妻子求封的道理呢?更何况现今的士大夫,贪名求利,名为请求,实为乞讨,他不愿做这种事情。
程氏祖孙三代均为廉吏的故事,告诉我们涵养优良家风的重要性。程颐程颢兄弟,出生在黄陂,日后回到洛阳,著述讲学,开创了“洛学”。他们为理学做出的贡献,不仅是其精深幽微的理论著述,也包括他们的为官处世之道——躬事廉俭,修身正己,仁爱苍生。(彭晓焱)